人生七十古來稀前除年幼後除老

「人生七十古來稀 前除年幼後除老」出自唐·杜甫的《曲江二首》。

原句的意思是:人的一生從出生到老年,中間除去年幼和老年,可說是能享受的中年時間已經是不多了。

這首詩反映了詩人對年華易逝的深沉感慨。全詩為:一片段預告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唇。江上小堂巢翡翠,苑邊高冢臥麒麟。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名絆此身。若以不變人長壽,無求於物壽無窮。前除年少難行樂,後有來者何其空。

這首詩第一首是全組詩的主旨,也是關鍵。詩一開始即以春老花飛,嘆惜流光之易逝;再進一步,由花之凋謝,想到人生易老。故首聯不僅對仗工整,寓意深刻,更有人生苦短的深沉感慨。頸聯通過工整的的對仗表達了作者面對韶光已逝、盛景不存的現實所感到的無可奈何的悲涼情緒。尾聯兩句則是在感慨人生短暫、大好時光一去不復返的嘆息中結束全詩。

此詩前四句抒寫對春光流逝的惋惜、悲嘆之情。「江上小堂巢翡翠,苑邊高冢臥麒麟。」這兩句是作者對安史之亂前那種歌舞昇平生活的回憶。「巢翡翠」寫江堂空空,只有翡翠鳥在那裡築巢。「臥麒麟」寫苑陵寂靜,只有石雕的麒麟在那裡靜臥。人去堂空,陵坍墓毀,這是何等的淒涼。但詩人卻以一種極其平和而又十分幽默的口氣,以「巢」字說翡翠鳥「安居樂業」,以「臥」字說石麒麟「屈尊守墓」,翡翠和石麒麟都沒有什麼悲傷難過的地方,唯獨詩人自己心裡五味雜陳。正因為如此,面對這樣的情景,詩人不能不想到自己——「細推物理須行樂」,想要推求世事人情,尋些樂趣自遣。「何用浮名絆此身」,「浮名」指名譽、地位而言。意思是說不須去求那些功名富貴(古往今來許多人都是這樣,興亡功罪且不去說它),只管去尋些樂趣。作者本來是想這樣做的,「細推物理行樂」,本是不錯的。但是,他卻找不到快樂的出路——「何用浮名絆此身?」最終還是被那無所不在的浮名(地位)所羈絆(絆),無法擺脫這寂寞的人生(這樣的詩句並非杜甫的獨創)。杜甫雖然和李白一樣擁有通達的性情和高尚的人格,但他在官場上的處境卻是孤獨和落寞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現實社會的冷酷無情。於是他在看到別人的悲慘處境的同時也就看清了自己的悲劇所在,看到了現實世界中的公正原則的被顛倒和對人性弱點的完全暴露——「萬物興歇皆自然」,人們能夠找到的真正的快樂也許並不在世界的別處。正如在第二首詩中他所言:「自嘆知音絕,搔首到謝莊。」詩句寫的是悲傷和無奈的情緒之外還蘊含著某種更深的「天道」性的東西。這種思想使他得以解脫自身的痛苦而轉向更廣大的天地——國家的殘破和人民的苦難使他更感現實的黑暗和沉重。正如古人評價說的那樣:有情有景有聲有色有動有靜。「若人愁緒隨風輕揚。」通過他那不很自覺的運筆功夫(對讀者來說,「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一句抽象的概念化的感慨就生成了一幅極生動的畫面。詩的境界也隨之闊大起來。由於思想境界的高遠和心胸襟抱的開闊以及他在藝術上的渾成天下的功力(語言、章法、意象、境界等),杜甫終於超越了李白——在悲天憫人的痛苦而無奈之中發現了自然的壯美、大地的生機以及人生理想的光芒。他的思想感情和萬象更新的大自然息息相關並從中發現了真正的樂趣和無盡的生機。因此他的詩就獲得了長久的藝術生命而流傳千古而不朽了。

總之,「人生七十古來稀」,是杜甫對人生的悲嘆,也是對人生的超越。「前除年少難行樂」,是杜甫對人生的清醒認識,也是他的人生宣言;「後有來者何其空」,是杜甫對人生的深切期待和美好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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