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牟道中二首詩歌鑒賞
《中牟道中二首》是宋朝蘇轍的詩作。
詩的前一首透露出作者對途中景物變化的驚奇,反映出他的喜悅之情;後一首則以生動的形象來表達同樣的感情。
第一首前兩句寫景,後兩句寫情。途中景色之美,在作者眼中,宛如一位美人的含情脈脈,勾人情思;而在懷人思緒中,又意外地發現了一片桃林,這就使得感情的抒發更加豐富,更為有致。此詩表現了一種既有所喜悅,又有所感發的情緒。行至中牟縣境時,眼前的景物和心中的感觸竟然如此美麗而新鮮,簡直要為之驚呼嘆息。這一段寫景就是對這種感情的最生動的描繪。第二首詩開頭「惆悵和戎意,經春不解憂」,突然從描繪景色轉入懷人抒慨,表達的卻是相反相成的另一種情緒。從「解憂」到「不解憂」,前後對照,就表現了經春行役的感受中複雜的內心變化。這裡說的是經過春天長時間的行程還無暇去憂慮國事,則前一首中的喜悅之情就又增添了新的含意。這兩首詩中一景一情,一景一憂,一景一喜,顯得豐富多姿,生動活潑。這就使讀者感到「萬象為賓客」的真實感。
從藝術上看,這兩首詩把不同的景象和情感交替地組織在一起,呈現出連續的流動感。並且詩的語言明暢,也顯示了清麗舒緩的音調之美。
從思想上看,這兩首詩反映了他積極用世的思想,反映了經國濟世的襟懷。但在當時的政局中,這種理想實際上是無法實現的。這就形成了他內心的矛盾衝突。這個衝突始終存在,有時表現得明顯些,有時表現得隱晦些。而他的性格也是明達舒緩的,不願意在紛亂多變的時局中陷於立功無門的困境,而是希望能發揮自己的才幹於千里之外。這就是他一貫主張辭官歸隱的虛矯藉口難以落實的根本原因。他曾不止一次地這樣表示:「久將名利隔,自計此心虛。早晚隨雞畫,清樽更讀書。」(《夜讀》)顯然這是一種帶有消極成分的想法。但在事實上也無法真正走得開。至於他對眼前祖國山河的熱愛和對民眾疾苦的同情等等,則在他的詩歌中都得到充分的體現。這正是他思想感情的真實表現。這兩首詩的組織形式上的藝術特點正好說明這一點。他的這一矛盾和痛苦並非純然個人情緒的抒發牢騷、消極頹廢之類的問題。同時需要了解他處在的時代和社會條件,以及這一情緒對詩的創作的影響。以上這些就是這兩首詩的思想價值所在。
總的來說,這兩首詩從寫景抒情到反映現實再到以情映景、以情結景的藝術安排都表現了蘇轍詩歌創作藝術的新特點和新成就。它們代表了蘇轍詩歌創作新的發展階段。這正說明詩人思想的開朗和豐富、經歷的多樣化和複雜化所必然帶來的藝術成果。
此外,「事在人間不易哀」這一議論之語的出現和與前兩句「東流河水無留滯,外物空為寒鳥駭」相配合的表達方式也很不一般。這表現了蘇轍思想的辯證性和靈活性,它對進一步理解他的詩歌思想內容是有幫助的。同時也可以看出他當時心緒不寧的狀態和他長期羈旅漂泊、歷盡艱險所帶來的痛苦、憤激和悲哀等複雜情緒以及詩歌創作上的成就和特色等重要信息。
因此,這兩首詩具有較高的文學價值和歷史價值,應當給予充分肯定和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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