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孝文章

根據公開資料，《林克孝文章》有《素絲易染》。

該文選自《桐葉封弟辯》，此文作於貞元十年（794年）的夏日。時在南貶官所，見到孔子當年的手澤遺蹟。昔年秦皇冒失范天子之儀，功烈邁湯武而質文過於素絲，非知之難，處之則難。此林氏之所以「願聞其說」也。文章借古論今，旨在諷諫統治者不要輕舉妄動，有傷天理。

全文如下：

或問曰：「夫子之言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今吾見殺孔子者，亦不若是之甚矣，而吾子獨賢林氏之義，何也？」對曰：「夫子之言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何也？夫子之言，非以褒也。褒人之善，人之所易也；貶人之惡，人之所難也。今子之所見，其不善已甚矣，而殺者亦甚矣，而吾子猶賢之，其可乎？且紂之不善，不為甚於殺者；夫殺則有既死者矣，不若前日之多；有功烈大而質文著者矣，是以為人之所見而知其甚也。」且紂之所以殺者眾也；所罰者亦多矣；是宜亡無道之臣，然民無誅者；豈尚仁義乎哉？然而天下治矣。故曰：知之難也。

夫子曰：『素絲五紽。』今夫子之言曰：『素絲易染。』吾子曰：『不然。』今夫天下之亂，則甚於五紽；而天下之治也，則易於素絲。故曰：知之難也。且夫有功烈大而質文著者易以刑禍害，蓋其所難也。昔者秦皇冒失范天子之儀，功烈邁湯武而質文過於素絲。若以湯武易之素絲者也。雖以天下之大，不能混；況其亂乎！非知之難也，處之則難也。且湯武之道未必如秦皇者之所為焉。」凡今之人能由吾說而行必榮於人矣；其悖吾說而行必辱於人矣。將舍孰去就之分邪？若以身較言之今所以陷身及至身無餘謝骨者尚不止此乎！子唯良大夫聽吾言吾說者是以語人也今之時有舍仁義而尚功烈者有亡政刑而責諸侯者吾不得知其數然以方天下百姓者言之其不善已甚矣其能遂且安者寡矣而猶有安焉者湯武是也豈若素絲之安且久乎？且昔之時或囚於野或戮於市或覆其族或繫纍疏賤或黜於下吏或幽於圜牆非仁義素絲之所為然猶幸而免焉矣故曰知之難也。且昔之時其事不可得聞也故曰吾說者是以語人也非自以為知之也。」

譯文：

有人問：「先生說：『紂的邪惡不如傳說的那樣厲害。』現在殺孔子的正是沒有紂厲害的人啊！為什麼偏偏讚賞林氏的說法呢？」回答說：「先生不是說紂的邪惡不如傳說中的厲害。如果像那樣讚美好人也就容易了；但貶斥壞人的難啊！現在所看到的罪惡尤其嚴重，殺人也比從前多，但先生卻稱讚它有什麼道理呢？況且紂的罪惡不比殺人的嚴重得多呢！殺了就已經死了的人算什麼；功勞偉大但政策法令混亂了反而加重罪惡啊！這就是為什麼雖然殺人多而諸侯卻不誅殺他的原因了。」那麼紂之所以殺的人多；所懲罰的人也多；這應該是懲罰無道諸侯的人了，但人民卻沒有誅殺他的人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他尊崇仁義嗎？但結果卻混亂無道！所以說：了解它很難啊！

先生說：『素絲有五種瑕疵。』現在先生所說的『素絲容易染色』的說法不對啊！現在天下的混亂比素絲的瑕疵嚴重得多；天下治理就容易得像素絲一樣。所以說：了解它很難啊！況且功業偉大、政令法度嚴明的容易招致刑禍災難重些；這是人們認為難的原因啊！從前秦始皇輕率地制定天子禮儀的制度，功業超過商湯和周武王而禮法超過素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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