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生長澤國兮

《越人歌》是先秦時期的作品，作者不詳。全文如下：

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此詩應合著鼓聲唱出了越人漢子的思鄉之曲。譯文如下：

今晚是怎樣的晚上啊，我划船到水中洲島。

今天是什麼樣的日子啊，能與王子同船共渡。

承蒙王子看重啊，不嫌棄我這個出身低微的人。

心裡如此喜悅，只因為能和你相遇。

山上有樹木啊，樹木有丫枝頭；

心中喜歡你啊，你卻不知道。

「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　今天晚上，我划船在洲島上折花。用問詢語氣開頭，顯得感情誠摯。「今夕何夕兮」四反乎尋常，在此時此地此情下生出驚嘆之感，如《九歌·東皇太一》「吉日兮辰良」，一種特殊環境中的異常心情，起句顯得與眾不同，但由此引出的內容卻與划船摘花表達了同一主題。此句的運用還造成一種反常效果，即在一般詩歌中為常見的「我行」如何如何，在這裡卻是「今夕何夕」如何如何，這在句法上別具一格，即王運熙《楚辭選》所稱：「辭氣平淡而近自然。」不寫行動或事情經過與結果，「唯取今夕始渡時一瞬間神情一言之，辭意既極淡泊」（《離騷選注》），這正是詩人藝術手法的高妙之處。接下來兩句：「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從反問「今夕何夕」直接跳到「今日何日」，可見其筆勢痛快而飄逸。這二句是說：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啊！竟能與王子一同坐船。「得與王子同舟」是要著力渲染、加以頌揚的喜出望外之事，寫喜則以不動聲色出之，愈顯其喜之所在。但總綰一句：「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喜中帶憂（怕為人所輕賤），為下文鋪墊。此句也是《九歌》中常見的句式：「蒙羞被好」與「不訾詬恥」，均為倒裝語序。「不訾詬恥」即不訾訾之詬與恥。《九歌·國殤》「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也是倒裝語。另外《詩經》中的「中心搖搖然」（《衛風·搖籃歌》）亦屬此類句式。「山有木兮木有枝」句寫喜亦極含蓄、形象，只從對面寫「心悅君兮君不知」的憾恨之意。「心悅君兮君不知」與「今夕何夕」、「今日何日」又都未直言心理感情而只用現象或事物的變化暗示出心理感情的變化趨向於人物的內心深處流露出來。「與子交於情」（《車鄰》）非情未交或初交之時，而結在今夕之歡甚密；因見他人（越王之子）之情意亦甚篤於「王子」，則自己之情意當然要更為濃烈。但是此詩仍顯得非常樸實無華而少波瀾。可見純樸是這種詩的主要特色。由此而進一步聯繫到全篇的精神、氣韻、意趣和它所表現的楚國社會的風習和時代特點來分析，《越人歌》同樣是一首成功的作品。《越人歌》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獨特的貢獻和深遠的影響：首先，它開創了中國文學抒情言志的先河；其次，《越人歌》在中國詩歌史上第一次體現了平等、真誠、坦率的人際關係；第三，《越人歌》在中國詩歌史上第一次表現了人世間悲喜交錯的情感世界；第四，《越人歌》在藝術上雖顯得樸實無華、淡泊明志、曲徑通幽、含蓄蘊藉，但它的確是別具一格的；第五，《越人歌》在楚辭中融入了異國情調和生活氣息；第六，《越人歌》對後世詩歌創作產生了積極的影響；第七，《越人歌》體現了楚國社會的風習和時代特點；第八，《越人歌》對楚辭的創作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總之，《越人歌》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首文人創作的民歌，它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和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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