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灘上的拾荒者

往返於哈密至鄯善這個世界著名百里風區的拾荒老人，臉頰兩側有好幾個像是掉在鋼鐵上的焊錫一樣的疙瘩，精神瞿爍身骨硬朗，羅圈腿。置身於哈密至鄯善間接觸網改造的所有人幾乎都記得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我時常遇見他。

他要在早上7點半乘慢車出來，在中途某個可能有段時間沒去的小站下車，永遠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佝僂著身軀沿著鐵路撿車站或者火車上扔出來的塑膠瓶，投進他自制的巨大袋子裡。撿的足夠多了，就餓著肚皮等下午6點多從烏魯木齊往返回來的車，火車返回到哈密往往已經晚上8點40，這段時間他都要挨著凍或者曬著太陽!如果火車晚點，或者錯過火車，他只能在戈壁灘過夜!

夏季，氣溫時常在50°左右，頂著烈陽戴著撿來的李寧帽子，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裸露在外的胳膊被烈陽曬傷皸裂開來能看見血絲!冬季，室外時常在零下10°左右!他也只穿著單薄的皮夾克，裡面或者只是破爛的毛衣，風區的風時常達到13級!但，拾荒的生活似乎從未因這些而有任何改變。

大概很多人跟我一樣，對他抱有同情，我時常看見他上火車的時候走在前面的人不介意他渾身的骯髒而拉他上車，甚至火車上乘務員對他免票!我找他聊天，他告訴我已經72了，無兒無女，他每此出去賣的瓶子最多也不會超過40塊錢，有時候忙碌一整天只有幾塊錢!

我在很多城市看見過比他年輕很多的乞丐，或者假裝乞丐的騙子。那些人或者因為懶或者因為殘疾，依賴人們的同情心生活的蛀蟲!相對來說，老人更值得同情和尊重!

我不由得想起硬漢作家海鳴威筆下《老人與海》裡面的古巴漁夫，雖說中西文化有很大差異，但，不屈從於命運的安排，在那樣的年齡和處境裡沒有淪落為乞丐，依然獨立自主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生活，他是生活的強者!用一句話來詮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