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文學

2024年的老舍文學獎揭曉了，今年的舉辦單位比以前增加了，變成了由北京作家協會、北京戲劇家協會、北京老舍文藝基金會聯合舉辦。然而，就這樣一個與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曹禺戲劇文學獎並稱中國四大文學獎的大獎卻只有獎牌，沒有獎金，至少現在沒有。當有記者詢問是否沒有發獎金的時候，北京作協的回答是：獎金有那麼重要嗎？

難道獎金真的不重要嗎？難道主辦方真的認為獎金不重要嗎？

一場普通的文學賽事，都有獎金的，獎金的多寡從某個方面來說反映出了活動的規格，反映出了各方面對活動的重視程度。試想一下，假如取消了獎金的諾貝爾文學獎會變成什麼？取消了獎金的四大文學獎項會變成什麼？在文學市場日漸消沉的今天，可能會變成一個笑話，或許被稱為四大忽悠！

當然，難道其他人能想到這些，主辦方能想不到嗎？資金的匱乏可想而知。連老舍文學獎這大的活動竟然會缺少贊助商？舉辦方的難言之隱，從某個方面也反映出了文學的尷尬。

前一段在街上路過，看到一個減價販賣書籍的，裡面有各種文學名著，像路遙、賈平凹、莫言等大家的書籍都有許多。書非常便宜，甚至還見過論斤賣書的，可買書的場面並不火爆，買書的多是一些中老年人，年輕人幾乎沒有。我給兒子買了好多名著，但是，拿回家了兒子卻不想看，而對於網路小說卻情有獨鍾。  

在一個同事的辦公桌上，我發現了一本賈平凹的散文集，乾淨整齊，幾乎沒有人翻過。我翻看著裡面的作品，每一篇都堪稱是經典。回想起我們當年上大學時，哪一本賈平凹的作品集不是被搶著看的，好多書籍變得殘破不堪還爭不到手，現在卻被放在遺忘的角落！

我看了剛揭曉的2024年魯迅文學獎和老舍文學獎獲獎名單，裡面的獲獎作者和獲獎作品，幾乎都是陌生的。想想這些這些站在當代文學巔峰的作品，對我們這些經常寫作和經常閱讀的人尚不可知，更妄論對於一般的民眾的吸引力了。

尷尬的文學，微薄的稿費，造就了一大批尷尬的文學人！我的一個朋友，是河南省作協會員，作品曾多次發表在《人民日報》上，出版社公費為他出了幾本小說集，名氣不可謂不大。然而，在生活中，他家徒四壁，在好多人眼裡他是個“神經蛋”，是常被別人在背後嘲笑的對象。

記得一次我的一篇文章在《洛陽晚報》上發表，但是，我幾乎走遍了縣城，卻沒有找到那份報紙。無奈中，聽一個朋友說縣委信息中心有，我到了那裡，一個在那裡工作的朋友很熱心地在為我找到了那期報紙。在那裡偶遇一位幹部模樣的人，當他聽說我的一篇文章在《晚報》上發表了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驚訝和不屑，他說：“現在竟然還有人給報紙投稿？真是閒的不輕！”我當時讓人說得臉通紅。

我也進入過多家文學網站，參加過多次文學賽事，也得過獎。然而，在網站裡發帖、閱讀、跟帖評論的人幾乎都是作者，也可以說我們得到的所謂的好評不過是相互激勵罷了，有時甚至是自己給自己吆喝！

我熱愛文學，對文字充滿敬畏之心，乾自己喜歡的，不怕被人罵做神經。也正是有一大批類似的熱愛文學的朋友存在，才留住了一片心靈的淨土。我們執著，我們吶喊，我們自娛自樂，然而，卻難以改變文學的尷尬，不知何時文學的春天才能回來！